編輯:田雨揚 撰文:蘇述庚 李甜)導讀:翁俊彬,男,漢族,2002年1月出生,海南省文昌市人,重慶移通學院竹逸書院(通信與信息工程學院通信工程8班)學生。在大學,翁俊彬找到了自己的人生之路,他說:“大學不是人生的終點,未來的路才剛剛開始,移通給了我一個嶄新的起點,一個我想要的起點,一個讓我了悟了未來路應該如何走的起點。”
跟隨夏天的尾巴,我踏上了開往重慶的火車。踏入移通學院的大門,我莫名有一種興奮。因為我出生在一個教師家庭,父母對我的要求十分嚴格,養成了我聽話、內向的性格。我一直渴望能從他們的影響中走出來,嘗試一些新的突破,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情。
我的琴弦斷了
由于平時喜歡獨處,所以我對樂器演奏、唱歌比較感興趣。來到移通,我立即加入了校藝團。在老師和學長學姐們耐心的教導下,我的演奏技術慢慢提升上來。
在校樂團,我最難忘的,是山東之旅。作為兄弟院校,我們受邀到泰山科技學院參加交流演出。聽到這個消息我非常興奮。因為我之前一直是在海島生活,去哪都是那一畝三分地,選擇移通也是為了走出海島,而現在竟然有一個到北方山東的機會,去看不一樣的城市,見到不一樣的人,開闊了眼界,豐富了生活,我就心馳神往,數著指頭盼日子,盼著成行的那一天。
為了展現移通的水平,我們利用課下時間、休息時間一遍遍地排練,從確定主題、熟悉樂譜、再到完成排練,每個人都付出了十二分的努力。表演開始了,我登上舞臺,在刺骨寒風中,強忍羞澀,堅定地走上去,心臟止不住地加快跳動。當我們演奏完第一首曲子時,臺下的掌聲鼓點般密集地響起來。那一刻,仿佛整個世界只有我。那一刻,仿佛心臟停止跳動,包含著的是前所未有的自豪。
然而,正當我志得意滿時,意外發生了。習慣了海南的氣候,本以為重慶才是冷,沒想到山東的氣溫到10月底的夜間已經接近零度,那是真的冷啊。我整個人在臺上都是僵著的,彈琴時不知道手指的力度該用多少,結果越來越用力,演奏到第三首曲目的時候,突然嘎巴一聲,琴弦斷了!我演出經驗并不豐富,面對突如其來的意外情況,手足無措,心里特別緊張。臺上的演奏者知道我這里出了問題,都往我這里看。我感覺臺下的觀眾透過音箱傳出的聲音,可能也發現了問題,目光也開始四下張望。我第一反應就是轉身看是否有備用的琴。尋找無果,我只好站起來沖著臺下的老師揮手,老師迅速反應過來,馬上上臺送來了一把琴。當表演完我慢慢地走下舞臺時,才覺得身體就如同被倒空的米袋子,空虛得似乎快要站不起來了。老師遞過來一瓶水,已經細心的幫我擰開了瓶蓋,我二話沒說“咕嚕咕嚕”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!
體驗自己的人生
其實,當時在舞臺上,看到琴弦斷了時,我真的有種天塌下來的感覺。因為這次演出對我來講意義很重大,我覺得是我人生價值的體現。第一次演出砸了,還砸在校外,損失的不僅是移通的形象,更重要的,我覺得是對我人生價值的否定。
從小,家里其實是反對我學習音樂或者樂器的,父母認為我是不務正業——我覺得但凡是我想學的東西,還有打籃球什么的,他們都不讓:“你不好好學習,你做這些東西干嘛?”我有一段時間非常叛逆,經常跟家人吵架。我的夢想就是站在一個個大大的舞臺上去展示自己。所以就挺遺憾的。幸而來到移通,我終于找到了自己的舞臺。如果,我第一次出臺就砸了,可想而知,對我的打擊有多大。
走向更廣闊的舞臺,看更高更遠更廣闊的世界,這就是我的心愿。所以,在泰安期間,我無論如何都要爬一次泰山,而且,為了趕時間,我們決定演出完成后立即出發。
演出結束已經將近晚上11點了,來到泰山腳下,已是凌晨兩點。凌晨的泰山更冷,比我在舞臺上的感覺要冷得多。我長這么大第一次感覺到這么冷,夜間爬山有種很壓抑的感覺,天氣又冷,我們也沒有準備吃的。一路的感覺就是在一級級地攀登臺階,盡管我們相互鼓勵,依然花了四個多小時才爬到了山頂。本來是要看日出的,結果到了山頂我們就累趴下了。更要命的是,山頂的氣溫已經降到了零下十度,重慶來的同學都受不了的,更不要說我這個海南的了。在山下聽泰科的同學介紹說山頂的日出很壯觀,很令人激動。我們也沒有細打聽,就奔著這個激動來了。結果,到山頂只有一兩個同學還能支撐著去看日出,而我們幾個人,只能找個旅店,擠在一塊坐著睡著了——真的很累!
沒有看到日出,我并沒有覺得這一趟泰山白爬。事實上,生活中有很多事情,盡管你努力了,也是看不到結果,但你還是得做,就像爬山,只要我喜歡,我就要去做,不管它能不能看到日出。
這次爬山,再次鞏固了我的一個認知。很多事情,不在于成不成功,關鍵是做與沒做,如果喜歡,卻沒有去做,我覺得會是一種遺憾。從這個角度看,我來到移通的最大意義,就在于,我得到了一個自己需要的平臺。
沒有結果的努力
在移通,我一開始參加的是合唱團,后來感覺他們是很多人在一起合唱,不太適合我,因為我想要學的是彈奏樂器,能夠邊彈邊唱,所以我就退出,轉到了校樂團。
作為校樂團的一名干事,最初每天的任務就是幫忙搬樂器。團里演出的機會一般是留給學長們的。當時,我不太理解,我覺得上臺演出或參加比賽,應該有能力演就可以上場,為什么還要論資排輩?那一段時間我是挺有怨氣的:我通過了老師的考核,通過了面試,我能夠去演了,為什么還不讓我演?
我心里憤憤不平的原因,正是我看到了一個表演的機會,并為之練了很久。盡管最后讓我上了臺,但我覺得是遭受到了很不公平的待遇,很不開心。
記得高三的時候,我到一個便利店做過兼職,也到餐館刷過碗,就體會過這種排斥和歧視。店里的其他人往往看不起我們這種新來的,經常他們把碗丟過來就支使你:“把這個碗刷干凈!”一臉的二五八萬。那時雖然我覺得態度不好,但是我沒辦法,我是來掙外快,不可能他給我丟個碗,我就甩個臉色不干了。但在學校里,我覺得不應該。我覺得這種做法觸及了我的底線。
所以,到了大二,我下決心一定要去做一名部長。當干事時我沒有能力改變這些,如果當了部長,我就一定要改變現狀,讓校樂團變得更好!
我當了部長后,第一天就把這一條給廢掉了,不管老生還是新生,大家的競爭機會一樣。
我沒有想到,話說起來總是很容易,真正做起來,真是千難萬難。后來我從部長干到主席,盡管我付出了很大的努力去改變,但依舊收效甚微,因為校樂團是個集體,不光是我一個人。有十幾個干部管著不同的地方,有不同的分團,我有我的想法,別人也會有他的想法,我很難去改變每一個人,除非說我很有影響力。
有了這個經歷,我覺得我又成熟了很多,再看社會上的一些事兒,也多了幾分理解與寬容。
現在再回頭看我在移通這三年,我覺得一言難盡。我高考成績并不差,進移通是因為志愿滑了檔。周圍很多人都說三本不好,大一的時候我也被這些觀念影響了一陣子。但呆了兩年后,我覺得移通完全不是大家想象的那個樣子,它讓我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。大學不是人生的終點,未來的路才剛剛開始,移通給了我一個嶄新的起點,一個我想要的起點,一個讓我了悟未來路應該如何走的起點。如果把我比做一把琴,那么上大學前的我就斷了弦,對我而言,大學的最大意義就是把那根弦接上來,現在的我才完整。我非常喜歡音樂,一定要去做它,但這并不耽誤學習,我完全有能力兩者兼顧。甚至,我覺得,有音樂有專業,我才有動力繼續在人生路上走下去。